春夏中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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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（第3页）

“你流血了。”

她没有气力地说。

女人吃力地迈了几步，声音有些颤，“我没有，是你的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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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吗？”

付汀梨觉得这个世界好晃，颠颠簸簸的，晃得她晕得厉害。

于是只能阖着眼，在意识快要坠下去之前，努力箍紧女人的脖颈。

眼睛像是被海水泡久了，涨得都酸疼，只说了两个字，

“你骗人。”

然后，似乎是女人又笑了一声，或者是又跟她说了一句朦朦胧胧的话。

她再也听不清，只觉得那字就是在她耳朵上飘，怎么着也不飘到耳朵里。

她觉得烦躁，觉得晕乎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段路到底有没有晕，只觉得一直海浪翻滚声一直在耳朵边上飘着，一浪一浪，凶狠地拍打着她的耳膜和心脏，一直落不着地。

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耳边的声音突然变大了，好像是嘈杂的人声，尖锐的救护车声，还有女人越来越沉的呼吸声。

她费力地掀开眼皮，现眼前似乎是红黄相接的光，在闪烁着，异常刺眼。在这些刺眼的光里，一群急哄哄的人飞向她们跑过来。

动静是震天动地的响，全世界都在绕着她转悠。但她又什么都听不见，又觉得慢，觉得这些人、这些画面，都不过脑子，都放成了没有声音只有画面的转场镜头。

耳边只剩风声，还有她和她的呼吸声。

还有逐渐融合在一起的心跳声，咚咚、咚咚……像是把整个世界都罩住，像是整个北半球只剩下她们两个。

女人整个背都是湿的，烂的，脏的，红的……头濡湿地贴在后颈，有半透明的血水缓慢淌落，颈边也是湿的，抱她的手滑得有些抱不住。

她拍拍女人的背，模糊地说，“你把我放下来。”

女人没放，仍是执拗地背着她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。

她笑了一下，觉得这个人好犟，又觉得只是笑一下，却浑身都好痛。

但还是竭尽全力，只用一只手搂住女人的脖颈，另一只手箍住女人脖颈的手勉强弯着食指，勾住自己手心中的东西。

这东西跟着她翻来滚去，泡在海水里，又泡在鲜红的血里，早就变得滑溜溜的，有些抓不住。

这会她费了好些力气，才将手绕到女人面前，微微摊开蜷缩起来的手指，疼得直冒冷汗。

似是极为轻微的一声晃动。

然后是女人在那一瞬消散的呼吸声。那极为短暂的一秒，这个世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。

手指内关节的伤口割得有些厉害，皮开肉绽，里面还沾着些石子碎屑。她努力伸直蜷缩的手指，一条项链从她手心垂落下来，无力地在空气中荡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