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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一章 争先恐后（第1页）

李皇后能在跟靖帝感情平平的情况下还坐稳皇后的宝座，一方面说明靖帝真算得上是个厚道的皇帝，另一方面，也证实了李皇后自己不是个绣花枕头，权贵的游戏纵使她玩不来，可即使再没有高强度的政治敏感性，起码的警惕心还是有的。

所以她在听到玳瑁说完这段完全能算得上是秘密的往事时，整个人都不好了，自家那个国公爷父亲的心思很好猜，任谁想要坑害人，都能扯他做个幌子，这让玳瑁传话进来，保准是他又被人坑了。

李皇后愁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，这是在干什么？这样杀人诛心的谈论在京都流传，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恨不得收起耳朵堵上嘴，可自家这个父亲这是在干什么？别人躲都躲不起，他还主动往上凑，凑也就算了，还传信进宫里，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身为皇后也牵扯进这些破事里了？

如今玳瑁都能跪地禀告，对后宫掌控她有自知之明，离全宫上下尽数得知差不了多远了。而且她有不好的预感，查起来，这流言跟国公府还有她这个皇后肯定脱不了干系。

皇上听到会是什么反应？自家父亲读书读傻了，难道觉得皇上跟他一样蠢？再是脾气好也是有碰不得的人和事的，张淑妃就是皇上的逆鳞，李皇后在这件事上脑子清楚得很。她平日里拈酸吃醋事小，真要敢给张淑妃整出点什么不合适的传言，她这皇后虽

不至于做到了头，十天半个月甚至一季都见不到靖地是肯定的。

李皇后觉得这件事最大的问题在靖帝，殊不知张淑妃才是那个不怕鱼死网破的。

早就从兴奋的靖帝这里得知沈离憾要带着自己的小情人回京都，李皇后赶着这个时间节点还要给她庆生，靖帝把这正经当个喜事来办，张淑妃本来兴致缺缺。

和宁王的交手按理说她输不了，毕竟她已经无所顾忌，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，沈离憾奈何不了她。可麻烦的是，她也不能真的接着让所有姓沈的都绝后，如今只能在后宫一天天枯萎下去，什么都吸引不了张淑妃的兴致，直到传闻像是一阵风，从京都，吹进了皇宫内苑。

“你说什么？你再说一次？”

张淑妃得宠，又亲友故旧死绝，靖帝宠着她怕她日常无聊，还特意每月遣内侍出宫为她采购各种逗趣的书本曲谱。如今回话的就是这个听到了京都传闻的内侍。

张淑妃跟吃了苍蝇似的自是不用多提，她少见的迟疑了下要怎么处理，自己清清白白，肯定是沈离憾那小狐狸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，才会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全部牵扯出来。

她从来都不惧把那些血腥的往事摊开了揉碎了说给靖帝听，只是不敢面对的人从来都不是她。靖帝知道得肯定没有沈离憾清楚，但不可能真的一无所觉。

一念至此，张淑妃直接把桌子掀了，故意让自己

的怒火满宫皆知，让沈离憾不好过是后面的事情，她也不想让谋算这些的人躲在一边偷笑，既然总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的，不如就从掀桌子开始。

靖帝听到张淑妃大怒的消息，怀疑自己听错了，“你说什么？刘伴伴，你再说一次？谁掀了桌子？”

刘内侍一板一眼：“回陛下，是淑妃娘娘。”

靖帝点点头，“我就说，贤妃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情嘛。”

他看着刘内监跪地不起的架势，“难不成我没听错，你说的真的是淑妃？”

刘内监忍俊不禁，“陛下，真的是淑妃娘娘。”

靖帝懵了，“师妹这是在跟我发脾气？还是谁惹到她了？”

他心里是又急又惊，连忙去到淑妃宫里，生怕自家师妹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真的被伤害了。

还没进去，先吃了个闭门羹，原来这火是冲着靖帝来的。

靖帝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，“师妹，师妹，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
张淑妃哼了一声，还是把靖帝放进来了，“皇上博闻强识，想必记性也还不错？”

靖帝突然梦回张太傅考察功课的时候，擦了擦满头冷汗，“尚可，尚可。”

“既然记性不差，想必忘不了我入宫仍是完璧的事吧。”

张淑妃声音凉凉的，质问也被她说的冷冰冰丝毫没有火气。

靖帝一噎。师妹曾流落风尘是他心头永远的痛，说这话的要不是师妹自己，他一定立马怒了。“怎么突然说到这个？”

“如今

，满京都都在议论纷纷，我的入幕之宾遍布京都贵胄，甚至是宁王之尊，也被我蛊惑，为我对兄弟痛下杀手。我实在不知，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。沈离憾此人心狠手辣，想杀人还拿我做幌子，他人不在京都，我找不了他的麻烦，跟你诉诉苦没什么错处吧。于他，你做兄长的管不了自己杀人如麻的弟弟，于我，你当君主护不住自己受流言侵扰的嫔妾，我这火，难道还发错了？”

张淑妃冷哼一声，天大的委屈也被她说的寒凉似冰，三伏天冻死个人儿。

靖帝怒发冲冠，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什么德行他清楚的很，看太子失势，和张太傅结怨，可不就抓着张淑妃欺辱。他们的目的不是才名远播的张小娘子，是要打他的脸。“离憾是为了帮我。”

他长叹一口气。

“朕的这些兄弟姐妹，被离憾折腾的没剩几个，是为了朕的颜面。是朕命他下的杀手。师妹，我知道你怨恨离憾，你心里一直觉得老师当年如果不叫离憾就藩，张家就不会有后来的祸事。”

靖帝伤感的眼睛看着张淑妃，“我不求你原谅，我知道你恨先帝，恨离憾，可要恨，就恨我吧，最对不起你的人，是我。”

张淑妃眼神有些惊奇，她猜准了靖帝的心思才故意把锅都甩给沈离憾，谁知道不小心玩大了，靖帝的愧疚心里空前绝后，竟然想着主动把黑锅背在身上。

可那些人

，明明是我杀的呀？张淑妃无语凝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