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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把我想说的、能说的,全都说完了。”
她干巴巴地说,有点无措,“还想让我说什么呢”
话音刚落,她听见了他站起身的动静,一句“你别过来”
咽了回去,只是默默侧过身子背对他。
6闻别没在意她的鸵鸟行为,慢慢绕到她面前蹲下身。
书房里很安静,两个人也离得足够近,所以能隐约听见彼此的呼吸声。
他没说话,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谈听瑟手腕被对方温热的手指与掌心包裹,却依旧不肯挪开手把眉眼露出来。
“你看着我。”
6闻别嗓音平静,打破了落针可闻的沉寂气氛。
僵持几秒,她终于破罐破摔似地放下手,几乎在同一瞬间,堆积在眼眶边缘的那滴泪珠就掉了下来,啪地一下砸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谈听瑟眼眶已经被泪水染得通红,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个不停,看得6闻别有点错愕。还没来得及抬手去哄,她就已经猛地扑进了他怀里,手臂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。
他稳住身形,牢牢接住她。
“怎么了哭什么”
谈听瑟没说话,趁着趴在他怀里的时候不会被看见哭的样子,忙悄悄抬手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。
覆在她后背上的那只大手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,以此来安慰她。
好一会儿,她才略带鼻音地道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妈妈的事情”
“嗯”
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“她以前在芭蕾上有所成就,也很有事业心,一心想到巴黎来展。在实现这个目标以前,她就已经提前经营好了在这边的人脉关系。”
说着,谈听瑟稍稍停顿,“一开始她的家里人没有阻拦,直到她堂而皇之地说自己这辈子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孩子,才被勒令停止了自己的舞蹈生涯,被安排和我爸结了婚,然后生下了我。”
“她说在得知自己怀的是个女儿的那一刻,是她放弃芭蕾以来最高兴的日子。因为那意味着她可以将心血都倾注在我身上,让我完成她不曾完成的梦想。”
“小时候不懂事,我也讨厌过她、恨过她。但等我渐渐长大,真正爱上了芭蕾之后,我又开始理解她、心疼她。”
“我不知道她和我爸之间有多少感情,但以前她带着我在练功房里跳舞的时候,我从镜子里看到过我爸站在门口时的影子。可能他也喜欢她跳舞时的样子,但产后身体上的一系列变化让她永远也不能再踏上那个舞台了。”
“她根本没准备好做一个母亲,却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,被迫扮演起这个角色。”
“所以,你能对我说这些话,我真的”
说到这,谈听瑟陡然听见自己声音里有了太明显的哽咽,这才觉自己又哭了。
或许正因为有她母亲这个遗憾在前,谈敬才这么执着又严苛地要让她跳好芭蕾。
可她终究没有机会来让他们看一场自己的表演。
每当她作为主角谢幕时,这种遗憾都如影随形,成了欢呼浪潮中一抹最冷清的影子。
6闻别用纸巾替她擦脸,纸打湿了一张又一张,可他依然沉默而耐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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