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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聽見韓瑜依然在說話。

「騰屈，我對井許了很多心愿，但他只同意你拿回愛情，代價是我的命，我想，這樣也好，你總該有一樣人類的情感，而我的命，剛好能夠讓你在每一次對人類動手時，有所猶豫，哪怕只有幾秒，也能夠挽救一個人類的生命。」

「騰屈，我要你永遠記住，我是怎麼死的，我要你記住，你對我的愛，這輩子都無法忘記。」

韓瑜慢慢閉上眼睛，倒在了騰屈懷中。

畫面逐漸被白霧籠罩，所有場景都在慢慢消散，蘇荼意識逐漸清晰，他感受到了自己從韓瑜的意識記憶中，脫離出來。

然而蘇荼的意識卻沒有離開韓瑜的意識，白霧濃密中，虛無的空間中，走出了一個人。

蘇荼看著眼前出現的青年，俊秀恬靜，一如韓瑜每一次出現在畫面中的模樣。

「你好。」韓瑜走到蘇荼身前，微笑開口。

「你好，韓瑜。」蘇荼同樣微微一笑，伸出了手。

第16o章

兩人見面後，沒有一絲陌生感，蘇荼是因為看了韓瑜大半生的記憶，對他已經很熟悉了，但他不知道韓瑜為什麼並不奇怪自己的出現。

蘇荼問了出來：「你好像並不吃驚，我出現在這裡。」

韓瑜笑了笑：「我知道你看了我的記憶，我在這裡，什麼都能看見。」

蘇荼若有所思：「你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嗎？」

韓瑜點頭：「身體死亡，意識存在。」

蘇荼看了看韓瑜的意識體，和記憶中一樣，他想起了剛才最後一幕，有一個問題從剛才就縈繞在心中。

韓瑜似乎看出了蘇荼的想法，主動說道：「既然來到了我的意識，你想問什麼，都可以問，太久沒和人說過話，我也有點寂寞。」

蘇荼盤腿一坐：「好，我陪你好好聊聊天。」

韓瑜愣了一下，隨即笑容放開，學著蘇荼盤腿坐下。

「你對井許願，拿回騰屈的愛情，可你對他的愛，之前已經被他拿去交換了，你最後的時間裡，分明還是愛著他的，對嗎？」

蘇荼問完，韓瑜點點頭：「我一直都愛他。」

蘇荼問：「井沒有拿走你對他的愛嗎？」

韓瑜說：「對，井出現在我身邊時，將騰屈的願望告訴我，接著他問我，願不願意交換。」

「然後你拒絕了嗎？」蘇荼問。

「不，我接受了，」韓瑜說，「如果可以不愛他，我也會輕鬆很多，就不會那麼痛苦了。」

韓瑜接著說：「但當我接受之後，井改變主意了。」